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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偉明憶述上小學的情況
一氣呵成收聽全部內容
在我記憶中,1936年我開始讀一年級。我還記得開學那天早上,場面十分隆重。清晨六時,媽媽帶同工人和禮物,是一些糖果之類的食物,去到敦梅學校的校長家裏見校長莫敦梅先生。首先拜孔夫子像,再由莫敦梅老師為我開筆。我當時身穿馬褂,頭戴卜帽,十分隆重。之後老師帶我到對面的課室等候上課。課室裏坐滿學生,我送了些食物給他們;不單只我送,同學們也會在開學日互送食物。
我很喜歡上學,因為上課時老師會講故事,我特別喜歡上英文課,也有國語(普通話)課,由學拼音開始。記得五年級時,我們在英文課讀故事書《神燈》,十分有趣。當時每天早上都要背書,如唐詩。每天的功課多是習字、作文、抄書之類,做完之後就背書。課餘最佳的娛樂是打球。放學後,我們一班同學最喜歡在街頭附近一角踢橡皮小球,當時街上車輛不多。踢得大汗淋漓便回家洗澡、吃飯,當時吃晚飯的時間比現在的早。飯後休息一會便開始做功課,做到晚上九時就一定要上床睡覺了,未背好的書就留到第二天早上讀,因為早上的記憶力最強。
我一直在敦梅學校讀書,直到六年級,即高小第二年。當年初小讀四年,高小兩年。記得一天早上,老師突然召集我班的班長和我,當時我是副班長,到教務處開會。原來校長說要打仗了,要我們盡快回家,何時復課,再行通知。我們馬上回到課室通知同學趕快回家。我家距離學校很近,只有不到五分鐘的腳程。學校在克街,而我家在灣仔道尾的257號,近天樂里。沒想到如此一別,以後就沒有機會再上學了。日軍進佔香港,香港經歷了三年零八個月苦難的日子。
記得課室裏有一個講壇,講壇旁邊放着一條條的籐條,有粗的,有幼的。上課時,老師會先選一條籐條,然後在空氣中揮動,使它發出鞭打聲,好像是向學生示威一樣。其實當時同學們都很乖,上課時很安靜。老師要我們在上課時雙手放在膝上,腰挺直,雙眼望著老師,不得左顧右盼,若被老師發現有坐不定的,就會被罰企,直至下課。被罰企是相當丟臉的事,所以大家都不敢頑皮。一般打籐是打掌心三下,也有打屁股的。學校裏曾經鬧過這樣的一個笑話:一位同學犯錯後知道要受罰,便在屁股上墊上許多報紙,老師打籐時發出古怪聲音,結果老師將報紙全部取出,那位同學也要多捱幾籐了。
記得讀低年級的時候,一次學校舉行旅行,雖然我不知道去哪裡,但已經興奮得在前一天的晚上無法入睡。到了出發那天早上,校方帶我們走出克街,沿着灣仔道,走過摩利臣山道,入跑馬地馬場。當時馬場是開放給公眾休憩和做運動的地方,十分熱鬧。
當時我班有四十人,六名女生。老師經常教導我們說「男女授受不親」,所以我們與她們有如「楚河漢界」,她們自成一角的。
記得小學時的中文科有古文、論語、唐詩等等,如《愛蓮說》、唐詩等。唐詩易記,就算是長篇的唐詩如《長恨歌》,至今我仍可以背誦其中的八成內容,稍加提示,全篇也可以背成。當時喜歡上課,是由於老師教法吸引,各科由不同的專科老師教授,如中文、普通話、英文等,都由不同的老師教授。我的中文水平全賴那五年的小學中文課。上課時,老師要我們準備一枝紅鉛筆,一枝黑鉛筆。當教到一些特別的字,如多音字,他就會加以強調,如「載」字就有兩個不同的讀音。「一年半載」的「載」屬上聲,老師就要我們在字的左上角畫一個紅色小符號;而「滿載而歸」的「載」屬去聲,老師講解清楚,也很注意我們的發音。早一輩的人發音比較清晰準確,也可以說敦梅學校對我從事廣播界非常有幫助。從事廣播界的人要令聽眾對每一句、每一字都聽得清楚,發音準確的要求很高。
我希望現今年青的播音員多做好基本功,要每一句、每一字都說得清楚。我建議他們多背詩詞,這對掌握說話時的抑揚頓挫和感情有很大的幫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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